愈來愈愛的，兩個女人

太感恩了!
知道阿嬤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，狀況穩定，真是太棒了。

好多年沒見阿嬤，自從她的行動不方便之後；喜歡趴趴走的阿嬤，以前行動還行總愛騎她的三輪車到家裡來，若剛好遇到假日我返家就會碰上，糟糕的我竟在她行動不便之後，很少去看她，最近一次是去年幫老媽送櫻桃去給阿嬤吃，那時候的阿嬤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。總是一問再問，我一答再答，玩太久了，我就會轉移話題，話話當下，比如櫻桃有甜某，好佳某？
過年期間一直惦記著回台北之前一定要去看阿嬤，突然覺得好久沒去看阿嬤，九十五歲的阿嬤身體在這麼冷的寒冬還好嗎？心中突然察覺我還有多少年可以這樣跟阿嬤閒聊？要好好珍惜呢，心裡這樣想著。雖然她已不記得我是誰？常重複問：「妳是誰的女兒？」
只是我還是拖到假期的最後一天。很糟糕，整個假期隨著陰霾溼冷的天氣，身體像是冬眠了，很難移動，窩在房裡看書，看影片莫大享受，所以拖到早上想說去搭車前先去看阿嬤，沒想到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見到阿嬤。
這次一路如此親近的陪著阿嬤，從到醫院看阿嬤，然後陪著坐救護車轉院到台中進急診室再轉到加護病房，我發覺阿嬤實在是很可愛〈連加護病房的護士都如是說〉，很有生命力，也很任性！〈和老媽很像。老媽更兇，當年在病床上還給我一巴掌，我有時常逗她，她還會說，有嗎？有其母必有其女，大弟說的〉外公五十多歲就過逝了，阿嬤今年九十五歲，沒伴的過了半百的人生，這一刻依然生命力旺盛，用她瘦弱的身軀奮力爭扎。一路用著虛弱的聲音說，拔掉，我的錢咧？我問她是不是不爽快？還會馬上點頭肯定重複我的話「不爽快!」她一定心想有知音，快幫我鬆開束縛，老人家有所不知，是我們簽了同意書綁上束縛的，實在不得已，為了她不拔掉身上檢查生命跡象的儀器及維生的點滴。握著阿嬤的手安慰她，才知她有多分奮力，力量實在不小。

這一早上的過程就像當年老媽中風送醫的翻版，〈阿嬤也是先因腦部出血才跌倒，一樣是要處理出血的問題〉我的感觸很深。十多年了埔里的這家醫院真的一點也沒進步，技術是其次，而是態度。急診室應該如音樂節奏中的快板，而非慢板，因為在搶時間，保障患者的生命能維持在最佳的狀態，所以要有積極的態度，因為家屬需要專業的判斷與建議，兩次〈媽媽和阿嬤〉我們幾乎是在無所是從、焦急的心情之下決定轉院〈老媽被耽誤的更久，她今天如此健康，我至今都懷著非常感恩的心情〉，還好現在有了國道六號，縮短了緊急病患就醫的時間。這種不管在教育、醫療的城鄉差距依然有著很大的落差。

突然覺得自己愈來愈愛這兩個女人：阿嬤，媽媽。